欢迎阅读专辑风铃剑,你可以免费在线阅读或者下载
疑案小说网
疑案小说网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重生小说 竞技小说 综合其它 网游小说 短篇文学 军事小说 灵异小说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小说排行榜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历史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总裁小说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经典名著
好看的小说 红杏墙外 魔女传承 我的亲人 异地女友 幸福生活 梦游妈妈 不伦舞台 一品乱谭 岁月欢歌 山中小屋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疑案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风铃剑  作者:高庸 书号:41127  时间:2017/9/18  字数:23554 
上一章   第二六章 真假会主 又见仇踪    下一章 ( → )
李太和脸一红,这才言归正传,说道:“大约一个时辰以前;来了两位客人,声称有个朋友罹患急症,住在石家客店里,来求治,无奈行动不便,要敝号派车去接,当时大小子适在店中,老朽便命他随车去一趟,不料去了许多未见回来,后来却在西城门外发现派去接人的车子,驾车的学徒被人杀死了,抛弃在城墙边,拉车的马匹也不见了,只有大小子直的躺在空车内…”

  康浩骇然一惊,问道:“你是说,还杀伤了人命?”

  李太和道:“怎么不是,可怜那驾车的学徒,不知被什么东西将头部砸得稀烂,那孩子鲁,准是见贼人抢夺马匹,不肯甘休,才遭了毒手。”

  康浩又问道:“贵号那辆车,用几匹牲口拖拉?”

  李太和道:“若出城远行,都用两匹拖车,今天因为是在城里,只用了一匹马。”

  康浩眉锋一皱,道:“那事先来相托派车的人,是不是一男一女?”

  李太和道:“是的。”

  康浩道:“他们待之后,就先行离去了吗?”

  李太和点头道:“他们说另有急事,必须先走一步,留下十两银子作为医药费用,要老朽替那位姑娘把病治好,一二内,他们再回来接她。,”

  康浩听得双眉深锁,喃喃道:“这就奇怪了?”

  石掌柜低声问道:“怎么样?会是齐姑娘他们干的吗?”

  康浩道:“以情形忖度,一定是他们,可是,他们怎会为了一匹马,竟然杀死那无辜的学徒?这就令人费解了。”

  石掌柜叹道:“一个人在盛怒之下,任何事都干得出来的。”

  康浩突然站起身来,问道:“李老夫子,贵号还有马匹没有?能借-匹给在下吗?”

  李太和道:“马匹是有,不知少侠要到哪儿去?”

  康浩道:“他们三个人只有一匹马,料必尚未走远,或许还能迫得上。”

  石掌柜忙道:“康少侠,事情既然发生了,急也没有用,以老汉的意见,不如回去跟大伙儿计议以后,再作决定…”.康浩摇头道:“再迟就来不及了,请你代我回报骆伯父,如果能追上,最晚明天我就回来,否则,是会在沿途留下标记,记他老人家随后赶来接应。”

  石掌柜见劝他不住,只好点头答应,向太和堂药铺商借了一匹健马,康浩连行李也不及携带,单人只剑,飞骑驰出了石泉县西城…

  由石泉循官道向西,可达汉中,褒缄,然后北上可通甘肃,南下可经剑阁人四川,另外在西乡县附近,又有一条岔道,可达星子山麓,越过山区亦可进入川境。

  康浩唯恐月眉姊弟会劫持湘琴远走川甘边荒,是以一路催马急迫,希望能在他们未离陕南之前,将他们截留下来,谁知沿途打听,却得到两种不同的消息。

  有人回说:当天上午,看见男男女女几骑人马经过,一路向西去了。

  又有人回答说:的确看见两个少年男女向西而去,但却是两人两骑,并非康浩所形容的“一男两女只有一匹马”

  这两种回答,使康浩为之困惑不已,假如说那一双少年男女就是月眉姊弟,湘琴却到哪儿去了?另外一批男女人马又是谁呢?难道月眉姊弟在途中又发生了其他意外?

  他-边猜想,一边追赶,抵达“西乡”县城,又得到一个消息——前面的两批人马,都已经由西乡折向南行,朝星子山麓的“镇巴”县去了。

  康浩毫不迟疑,也由西转向,直奔星子山,却在官道显眼之处,留下风铃剑图形标志。

  赶到镇巴县城,略-打听,前后只差一个多时辰,两批人马,业已先后进入山区。

  康浩暗想:山道崎岖,乘马反而不便,倒不如弃马步行利落得多,主意一定,便将马匹寄存在一家小客栈里,匆匆结扎,裹粮人山。

  进入山区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转瞬间,夜幕低垂,彤云飞涌,一阵寒风吹过,竟下起雨来。

  康浩趁夜冒雨登山,及履尽皆透,却不肯停下来避雨休息:仍然全力施展身法,向山中寻觅追赶,他想:既遇大雨,月眉他们一定会觅地歇息,既然歇息过夜,一定会生燃火堆烘烤衣服和调食物,难得夜阻碍行程,又有火光指引方向,不趁此时追赶,还等到什么时候?

  冒雨越过几重山峦,登高拢目四望,果然,远处一座小山顶上,似有星我闪动。:

  康浩精神大振;飞步直向火光处奔去,及至近前,才看清山头上是一栋陈旧败山神庙,此时,庙中火光闪耀,侧面一列倾记的无底下,还系着六七匹健马。

  康浩见此情景,突然警惕的停住了脚步,很显然,这些在庙中生火避雨的人,并不是月眉姊弟,而是另外一批恰好跟月眉他们走着同一条路的人马。

  他小心翼翼绕到一处破墙外,凝目向庙内张望,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火堆旁边围坐着四名青袍老人,赫然竟是“莫家四剑”弟兄四个。

  更令人吃惊的是,就在莫家四剑身后神座上,,躺着一个青丝履肩,状如睡的少女,可不正是易湘琴吗?

  康浩心里又惊又诧,暗暗忖道:湘琴落在莫家四剑的手中,月眉姊妹却到何处去了?庙中连湘琴只有五个人,廊下却有六七匹马,其他的人是谁?怎么没有看见呢?

  他本已探手摘取肩后木剑,想到这里,又极力忍耐着将手放落下来。

  正在这时候,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步履涉雨之声。

  不片刻,来人已到近处,莫家四剑中老大沉声喝道:“什么人?”

  门外应道:“怀英雄志,身佩复仇花。”

  莫维仁问道:“借问居何处?”

  庙外接道:“金旗第三家。”

  四剑互望了一眼,低声说道:“是金花堂方副堂主到了。”说着,同时站起身来。

  庙门外瞒珊走来三个人,其中——个遍体伤痕,头脸都用白布包扎,布上血渍斑斑,由两名衣衫不整的大汉,左右扶持着。

  这三人神情狼狈,状如沙场败兵,却看得康浩心惊不已,原来那两名大汉,身上都穿着终南一剑堡门下堡丁的服饰,那浑身血渍的,正是堡中总管方老夫子。

  可是奇怪得很,莫家四剑对方涛身负重伤的惨状,似乎毫无惊讶之意,只举手拱了拱,说道:“方副堂主一路上辛苦了。”

  方涛惨笑着摇摇头,道:“苦倒说不上,但金花堂遭此变故,几等于全军覆灭,老朽实在感愧对会主…”

  莫维仁接道:“这件事,会主已经知道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方兄也不必太难过。”

  方涛问道:“会主不在此地么?”

  莫维仁道:“他临时有点事出去了,特令咱们兄弟在此等待方兄。”

  方涛似感激又似惭愧地叹了一口气,举目四顾,看见神座上的易湘琴,忽然眼中一亮,惊喜的道:“原来四位已经将这丫头擒住了?”

  莫维仁笑道:“咱们兄弟不敢冒认功劳,这是无意间巧遇,由会主亲自出马,才将她擒到手的,如今有了这名人质,方兄不愁没有出气的机会啦!”

  方涛恨恨说道:“这些年来,老朽不知受了这丫头多少肮脏气,但却一直没有机会下下。此次易君侠返堡,听信欧佩如那婆娘的话,突然捣毁了老朽十多年苦心布置,其实也是由这丫头而起,总算上苍有眼,竟让她落在会主手中,这下倒要看那易君侠还敢不敢再跟本会作对?”说到这里,突又哦了一声,急道:“老朽有个极重要的消息,要呈报会主,那易君侠也是终南一路追下来了,如此事先布置一个隐阱,而杀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莫维仁含笑点头道:“方兄放心,会主正为了这件事离去的。”

  方涛惊道:“会主的消息,竟如此灵通?”

  莫维仁傲然说道:“再告诉方兄一桩机密吧,会主在石泉城中擒获这丫头的时候,故意夺马伤人,沿途又有意显行踪,以及嘱令方兄来此相会…这一连串措置,本来就是特别设置的陷阱,目的就是想引易君侠前来送死,现在,你明白了吗?”

  方涛失声轻呼,脸上着十分复杂的神情,片刻之后,寸欣然大笑道:“好一条神鬼莫测的敌妙计,如果老朽猜测不错,这丫头只怕也是会主安排的香饵,未必真是易家那女娃吧?”

  莫维仁笑道:“方兄不愧高明,这易湘琴不但是假扮的,而且衣衫上早已涂有剧毒,若无解药,触手沾肤立即溃烂,那时候,任他是易君侠剑术通玄,也定难逃一死。”

  方涛讶道:“那真正的易湘琴呢?”.

  莫维仁道:“已由会主亲自解往别处隐藏起来了。”

  方涛长笑不已,连声赞道:“好计,好计。”

  康浩躲在墙外,暗称侥幸,亏得自己迟疑了一下,否则,中计上当的不是易君侠,却是自己了。

  但想到易湘琴不知下落,月眉姊弟不知何往?心里又难免焦急,尤其易君侠和复仇会主之间的关系,演变迄今,实在令人如坠五里雾中,本来,从各种迹象观察,易君侠都涉有重嫌,鬼脸书生黄石生更早准备拼个你死我活,这样看来,难道复仇会主,真是另有其人么?

  假如复仇会主不是易君侠。那么他又是谁呢?是百禽这听女婿齐天鹏?抑或竟是自己的恩师…

  啊!不,他决不相信复仇会主果是师父可是,他也同样不相信复仇会主是齐天鹏,因为齐天鹏从来没有和师父见过面,怎么会知道师父的身体特征?怎么可能假扮得如此维肖维妙?再说,齐天鹏跟骆伯父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杀害他的全家呢?

  正在疑诧之际,只听方涛又问道:“那易君侠武功甚高,此番挟怒而来,未可轻视,但不知险了这个有毒香饵之外,会主还有什么万全的安排?”

  莫维仁摇头答道:“这个,咱们兄弟就不太清楚了。”

  方涛目光闪动,向即下里扫了-一眼,又道:“譬如这座破庙周围,难道就没有埋伏其他高手吗?”

  莫维仁道:“方兄可是觉得咱们不足对付易君侠?”

  方涛连忙笑道:“不!老朽不是这个意思,老朽只是担心,万一易君侠带来的手下太多,毒饵只能制住一二人,那时,贤昆仲恐怕会感到人手不够。”

  莫维仁扬眉做笑一声,道:“这倒不劳方兄过虑,会主早巳设想周密,特颁下了‘火天霹雳袋’,只怕那易君侠不来,否则,任他这三头六臂,也要烧得他烂骨焦。”

  说着,掀起际衣襟,出两只黑以袋,正分挂在左右胁下,合计起来,莫家四剑身上,这种歹毒霸道的东西,竟达八只之多。

  方涛年了,这才含笑轻嘘道:“有这东西,老朽就放心了,看来那易君侠是‘狐仙遇雷公,难逃一劫。”

  微微一顿,又问道:“会主可曾留下命令,要老朽去河处谒见?”

  莫维仁道:“会主吩咐须在此等候三天,如易君侠三天之内不来,再退回大巴山总堂,方兄伤势未愈,就请在这里休息数天吧!”

  方涛道:“既然如此,老朽就打搅四位了。”

  莫维仁道:“能得方兄留住,易君侠来时,咱们兄弟可仰仗大力相助。”

  七个人围着火堆坐下,方涛和两名大汉坐在东边,莫家四剑则坐在西边,方涛举手掩口,打了个呵欠,向两名随行大汉说道:“雨放寒重,途中倒不感觉,怎的一靠近火堆,就昏昏睡起来?”

  其中一个大汉答道:“副座受伤失血,一路兼程赶行,精神难免不济。”

  莫维仁道:“方兄如感困倦,只管早些休息。”

  方涛却道:“那怎么行,易君侠随时都可能追到,老朽纵不能对诸位真有助益,至少也不能再给你们添累赘。”

  另一个大汉道:“属下身边尚有一壶酒,副座可要喝点提提神。”

  方涛大喜,说道:“太妙了,你快取出来。”

  那大汉从背后包裹中,解下一只酒葫芦,递给方涛道:一‘这是真正的一锅头,副座别喝得太急。”

  方涛接酒葫芦,拔开盖,登时一股酒香,散溢而出,敢情葫芦中盛的竟是难得佳酿,不单劲足,香味也很浓郁。

  方涛贪婪地仰头喝了一大口,连声夸赞道:“好!好极了,些时一壶酒,胜过千锰钱,如此美酒,老朽怎能独,来,四侠莫兄,大家都来一点如何?”手酒葫芦递给了莫维仁。

  莫维仁腼腆的说道:“方兄远来,理当咱们备酒招待才对,怎好反吃方兄的酒。”

  方涛然一笑,道:“烟酒不分家,谁吃谁的都一样,莫兄这么说,就是太见外了。”

  莫维仁见他如此豪,倒不好意思再推卸,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大口,又递给老二莫维义,说道:“咱们先搅方兄,等此间事了,再备酒宴还请吧。”

  莫家四剑每人喝了一口,只觉那酒醇香俱称上选,引人馋思,心里不免的恨不能多饮一些。

  但过了不足盏茶时光,四个人却面红耳赤,眼皮沉重,呵欠连声,竟然有些昏然醉了。

  方涛眯目问道:“莫老大,觉得老朽这酒的力道如何?”

  莫维仁的舌头都大了,喃喃道:“酒是好酒,可是奇怪得很…”

  方涛道:“哪里奇怪了?”

  莫维仁道:“咱…咱们兄弟…酒量并不差,平时都能喝上十斤八斤,怎么今天…每人只喝了一回,就有些醉意了…”

  方涛吃吃笑道:“诸位平时喝的,那是酒,今天喝的乃是药,怎能不醉呢?”

  莫维仁诧道:“是药?什么药?”

  方涛笑道:“是一种渗了香料和酒的蒙汗药。”

  莫维仁骇然一惊,猛可跳了起来,喝道:“你…”一个字才出口,蓬的一声,又摔落地上,其余三剑各自振臂起,无奈却头晕目眩,人未离地,已经昏载倒。

  方涛摇摇头,笑道:“堂堂莫家四剑,原来竟是如此不济。”

  说着,站起身来,抖抖衣上灰尘,率领两名大汉向庙门躬身肃立,高声道:“恭请会主。”

  庙外一声轻咳,暗影一闪,走进一个人。

  康浩急忙凝目注视,刹那间,但觉心弦狂震,险些惊骇失声原来怪事出现了。

  庙外进来的人,悬木剑,赫然正是假冒“风铃魔剑”杨君达的复仇会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方涛是复仇会金花堂的副堂主,莫家四剑也是复仇会开封分堂的堂主,彼此原属一丘之貉,却怎么会闹出这场“窝里反”来?

  莫家四剑受命设伏引一剑堡主易君侠,主使者自然是复仇会主,而方涛在酒中暗渗蒙汗药,将莫家四剑倒,原来也是受了复仇会主的指合,他为什么要干这种莫名其妙的怪事一-康浩惊疑困惑,简直如坠五里雾中。复仇会主缓步走进山神庙,目光一扫莫家四剑,忽然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对方涛说道:“方老今该相信了吧?他们四兄弟分明就是受那假会主的蛊惑,竟然将番假话,信以为真…唉!真是太令人担心了。”

  方涛也喟然叹道:“此事诚出意外,以属下推想,本会中受那假会主蛊惑的,恐怕决不止莫家四剑而已。”

  复仇会主道:“不错,此患必须早除,否则会中竟然出现真假两个会主,后果不堪设想。”

  语声微微一顿,又挥了挥手,说道:“方老,你给莫老大解药,让本座亲自问问他。”

  方涛道:“会主干金贵体,须防他已存叛逆之心。”

  复仇会主微笑道:“不要紧,本座以诚待人,从不为己身安危担忧。”

  方涛略一沉,便取出解药药瓶,用指甲挑了少许药粉,弹人莫维仁鼻中。

  莫维仁连打了几个嚏,悠悠睁开了眼睛,一见了方涛,急忙身跃起,探手撤剑…

  复仇会主及时喝道:“莫堂主,你想干什么?”

  莫维仁扭回头,才看见复仇会主站在身后,连忙躬身道:

  “启禀会主,方涛用药暗算属下,不知存何居心?”

  复仇会主摆摆手,道:“是本座要他这样做的,你且慢鲁莽,先回答本座几句话。”

  莫维仁拱手应道:“属下遵命。”偷眼望望方涛,又望望复仇会主,脸俱是讶诧之

  复仇会主缓缓道:“莫堂主,你是奉谁的命令劫持易湘琴,设此圈套,图加害一剑堡主?”

  莫维仁一惊,道:“这不是会主亲自吩咐安排的吗?”

  复仇会主冷然一笑,道:“本座是什么时候这样吩咐你们的?”

  莫维仁道:“是在四天之前,途经石泉县城,会主发现一句丑陋男子挟持易湘琴入城投店,才设计将人擒获,吩咐属下依计行事…难道会主竟忘记了么?”

  复仇会主并不回答,却继续问道:“四天之前,你由何处来?往何处去?”

  莫维仁道:“自从开封分堂地址败,属下兄弟奉命由南退人鄂北,循汉水西上,返在巴山总堂…”

  复仇会主紧接着又道:“开封分堂事败之后,本座已和你们分手,怎会又在石泉相遇?”

  莫维仁怔了半晌,道:“属下真是糊涂了,怎么会主对从前的事,全都记不起来了?”

  复仇会主道:“这个你别问,你只照实回答,等一会自然知道其中缘故。”

  莫维仁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属下兄弟在封和会主分手之后,依命向总堂撤退,途经伏牛山,遇见冉姑娘,据她传话,要属下兄弟兼程赶赴冷家集谒见会主,待抵达冷家集,会主果然已在镇中等候,是会主亲口向属下兄弟说,计划临时更改,决定连夜北上,与总堂高手联合围攻一剑堡…”

  复仇会主突然截口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莫维仁道:“距今大约七左右。”

  复仇会主点点头,道:“好!你再继续说下去,既然决定围攻一剑堡,怎么又没有到终南去呢?”

  莫维仁道:“那是因为在石泉城中,无意间擒获易湘琴,会主才再度改变了主意,设下埋伏,一剑堡主,自来送死。”

  复仇会主听了,回顾方涛道:“现在一切都明白了,问题全在冉肖莲那人身上,假冒本座的人,必然也是她的主意,哼!本座只恨自己心肠太软,没有在兰封庄将她杀了。”

  方涛附合道:“女人祸水,古有名训,所幸发觉尚早,要除她还来得及。”

  莫维仁惘地倾听着两人的谈话,似乎颇感困惑。

  复仇会主又对莫维仁道:“你们兄弟四人,一向受本座倚重,此次竟然不查实情,犯下这种错误,论罪本当重罚,姑念受愚出于无心,暂且饶过一遭,以后如若再犯,定按会规处置。”

  莫维仁惶然道:“谢会主恩典,但是属下迄今尚不明白错误何在?请恕下斗胆,求会主明示?”

  复仇会主叹了一口气,道:“方老,你把实情详细告诉他吧。”

  方涛躬身答应,肃容说道:“莫老大,你们兄弟四人在冷家集见到的,乃是假冒的会主…”

  莫维仁大惊道:“有这种事?”

  方涛道:“七之前,当你们在冷家集受命的时候,会主巳抵达长安,根本没有改变计划围攻一剑堡这回事,更没有和你们同往石泉的城的可能,那个跟你们同行的会主,就是假冒的歹徒。”

  莫维仁瞪大眼睛望得复仇会主,嗫嚅的道:“可是,那人怎么和会主一模一样?又有冉姑娘随行…”

  方涛道:“冉肖莲居心叵测,叛迹已明,那假冒会主的歹徒,便是受她蛊惑行事,今后你们应该记住,凡是和那姓冉的人同行的,就是假会主,只要再发现他们,必须立予格杀。”

  莫维仁惊然垂首,冷汗遍体,呐呐说道:“属下该死,竟未想到有人假冒会主…”

  复仇会主点头道:“这件事虽然不能责怪你们,但你们若能略为细心些,也不难发觉其中可疑之处。第一,那人身上没有‘复仇令牌’,即使伪造一面,也容易分辨;其次,你们应该了解本座性格,本座如对付一剑堡主易君侠,必定要凭真才实学打败他,何须劫持他的女儿,干这种鬼祟卑劣的勾当。”

  莫维仁连忙拱手道:“会主教诲得是,属下知罪了-….”

  康浩躲在破墙外,听得又惊又喜,他虽然不知冉肖莲个假复仇会主出来的目的,却觉得这一着大快人心,真是妙透了,那复仇会主既能假冒风铃魔剑,为什么不能个人也假冒他的身份呢?今后若叫他们一真一假两个复仇会主互相对立,那就有热闹可瞧了。

  他想得正有趣,又听方涛说道:“冉肖莲叛会背盟,罪不容赦,如今正领着那假会主潜返总堂,若待他把持了本会根本重要地,后果将不堪设想,请会主早颁令谕,速命总堂加强防范才好。”

  复仇会主道:“本座已用信鸽通知总堂,但为了万全,最好你们也随后赶去,如果遇上冉肖莲和那匹夫,务必要将他们擒住,先废掉他们的武功,听候本座亲自发落。”

  方涛应了一声“遵命”立即取出解药,将莫维仁等三人全部醒,匆匆告辞而去。

  这时候,大雨已经停止,庙中只剩下复仇会主和神台上那名假扮易湘琴的女子,映着闪耀的火光,登时显得无比森和寂静。

  复仇会主负手屹立在神殿中,凝目仰视,好像正在沉思着什么,许久许久都没有移动一下。

  直过了盏茶之久,才见他嘴角掀动,发出一声侧侧的冷笑,自言自语说道:“好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养了你一二十年,现在才稍有成就,竟敢反叛?哼!咱们走着瞧吧,我能够成全你,就能毁了你…”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接道:“是吗?要不要当场试试看?”

  随着语声,庙门外并肩走进来一男一女那女的体态妖烧,风情万种,竟是妖女冉肖莲,那男的,一袭儒衫,悬木剑,赫然又是-个复仇会主。

  口口口

  先后两个复仇会主,无论衣着,面貌,神态…几乎一般无二,甚至说话的声音,也毫无分别,只看得康浩目瞪口呆,不知究竟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实际说起来,当然两个都是假冒“风铃魔剑”的模样,但同样的假扮,却扮得连康浩也分辨不出,的确称得是世上一大奇事了。

  先到的复仇会主似乎也吃了-惊,脚下连退两步,表面却故作镇静,冷然笑:“本座就知道你们并未远离,只是没料到你们如此胆大,居然还敢回来。”

  后到的一个没有开口,却由冉肖莲代答道:“咱们也早知道你会来,只是想不到你也敢装扮成会主的模样。”

  复仇会主喝道:“杨某人本来就是会主,何须装扮?”

  冉肖莲盈盈一笑,说道:“朋友,真人面前,别说假话,你是什么东西变的,自己心里有数,何必要姑娘我当面抖出来。”

  复仇会主厉声叱道:“人,你忘了杀父母之仇,是谁替你报的吗?”

  冉肖莲平静的道:“我只知道那是会主的恩典,却不知道与你有什么关系。”

  复仇会主咬牙切齿道:“忘恩负义的女人,今天饶你不得。”举手一探,摘下了际木剑。

  冉肖莲冷晒道:“朋友要动手,就打错主意了。”话落,举掌轻拍两声,门外突然掠进来四条,人影,陡地一分,抢占神殿四个角落。

  那是四名浑身青布劲装的绝美女,每人肩后各着一柄长剑,但长剑并未出鞘,手中却各自提着两只黑色革囊。

  康浩瞧得心头一震,敢情那些革囊,竟是八只威力强劲的“天火霹雳袋”

  冉肖莲冷冷吩咐道:“你们四人,分守四方.不许纵人走,谁要是打算离开这座山神庙,尽管放手施为,连庙也一起炸了。”

  四名美女答应一声,八只清澈明媚的眸子,炯炯投注在先到的那位复仇会主身上,革囊高兴,蓄势而待。

  那复仇会主脸上不期然微微变,手中木剑横举平,沉声道:“好毒恶的妖妇,你该知道天火霹雳袋的霸道威力,一经施放,方圆百尺之内无人能够幸免,这座破庙并不宽大,如果本座不能身,你们六个人也休想活命。”

  冉肖莲忽然格格的笑了起来,扬眉道:“你害怕了吗?”

  复仇会主道:“本座不愿民你们这些匹夫妇同归于尽,故而提醒你们一声罢了。”

  冉肖莲晒道:“是吗?不管你口里说得多堂皇,那厉内在的模样却瞒不过人,假如你不愿同归于尽,咱们倒可以谈谈条件。”

  复仇会主哼道:“你要如何?”

  冉肖莲道:“很简单,只要你除去易容,自废武功,咱们就放你走路,而且保证不将你的真身份告诉别人…”

  复仇会主仰面笑道:“说了半天,原来你并不知道本座是什么人?”

  冉肖莲自知说漏了嘴,不由脸上一红,冷笑道:“咱们当然知道你是谁,只不过想由你口中自己说出来,当面证实一下而已。”

  复仇会主道:“那么,你何不先猜猜本座是谁?”

  冉肖莲道:“不用猜,反正我知道你是假冒的,这总不会错。”

  复仇会主望望对面另一个复仇会主,微微一笑道:“我们两人之中,必定有一个是假冒的,若要分判真假,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俗语说:真金不怕火炼,阁下容貌虽然扮得很真,但未必有胆量敢与本座放手一搏,凭武功判别真假?”

  冉肖莲冷嗤道:“哼!你别想用这些诡计身,要动手,吃叫你尝尝天火霹雳袋厉害…”

  “不!肖莲,让本座亲手杀死他!”另一个复仇会主一直阮默寡言,很少开口,此时忽然摆手制止冉肖莲大步走过来。

  两个复仇会主隔着火堆正面相对,外貌毫无分别,所用兵刃也都是同样的木剑,直似一面镜子,映出内外两个人影,这隋景,倒也是世上罕见。

  冉肖莲显然也有些惑了,眉锋暗皱,却没有出声阻止,只低低说道:“会主请留意,须防那匹夫借动手的时候趁机逃脱。”

  火堆外面的复仇会主点点头道:“放心,他逃不了的的,你们退开些,把守庙门出路,替本座掠阵。”

  冉肖莲向四名美女挥挥手,各自依言退后了五六步。

  这边复仇会主缓缓摘下木剑,平举齐,冷漠地问道:“说吧!你打算怎样动手?”

  另一个道:“咱们各凭真才实学分个高下,动手时以火堆周围一尺内为限,谁若踏出二尺以外,便算输了。”

  这边一个显然不擅言辞,简单应了一声:“好”!木剑一抖,闪电般朝对面悄点了过去。

  剑招出手,疾若流星,只瞧得康浩心头大震,敢情那一剑,竟是不折不扣的“魔剑十三式”中,第七式“鬼焰焚心”手法。

  那一个举剑一拨,封开了木剑,沉声道:“且慢!”

  这边的一个冷声问道:“你还有什么罗嗦!”

  那边一个道:“咱们都是风铃魔剑杨君达,既要分别真假,少不得应该在剑法中加用暗器,话要说在前面,以免落败的一方再出怨言。”

  这边一个点点头,道:“很对,你的话说完了吗?”

  那边一个道:“另外还有一点,咱们以胜负判别真假,不限招数,必须分出高下才能动手,谁若是中途撤招,便算他输了。”

  这边一个道:“好!就这么办。”话落,木剑再度发动,一挥而至。

  康浩全神注视着他的出招手法,却见他这一招平淡无奇,全不像魔剑心法。

  正在诧异,忽听一声长笑,对面那一个复仇会主突然振腕连环发出三剑,身前剑罡汹涌,泛起品字形三股碗口般大的剑花。

  霎眼间,剑花散绽开,由三朵化为九朵,再由九朵分为十一朵…上下左右,盘旋飞舞,变成无数动的剑花,有的突出攻敌;有的绕体护身,令人为之眼花镣

  康浩心弦;险些惊呼失声,原来那人施展的,竟是“魔剑心法”中最困难的一招“万盏魔灯朝普贤。”

  康浩从师二十年,自练剑时起,便专心浸“魔剑十三式”中,对这套独门剑法,可说已尽得神髓,原以为这是师门秘技,外人决不会施菜,所以一开始便想从武功手法上分辨这两个复仇会主谁真谁假?哪知道都先后使出“魔剑十三式”而且,其手法之纯,连自己也自叹不如,这一来,怎么叫他惊诧骇异!

  就在康浩心念转动之间,两个复仇会主已飞快地互拆了十余招,竟然势均力敌,准也没有占到半分便宜,看上去,两人的剑术一般湛,至少在三五中之内,决难分出胜负来。

  这情形,不止令康浩大感意外,连冉肖莲和四名少女也出困惑之,尤其那四名高举着“天火霹雳袋’’的青衣少女,眼见场中剑气弥漫,人影纵横,早已分不清谁是真正的复仇会主,戒备之心,无形中便松弛下来。

  火堆旁两个复仇会主越打越快,一央挥剑战,一面围着火堆盘旋游走,那本来十分旺盛的火堆,肢层层剑气压制,时明时暗,几乎随时都可能熄灭。

  正恶斗中,突然其中一个大喝道:“小心脚下一尺之内的界限。”

  另一个闻言一惊,不由自主低头查看,手中剑招顿显缓慢。

  就在他心神微分的刹那,对面那一个忽然剑尖一沉一扬,挑起一截正在燃烧的木头,猛向对方面门去。

  那截燃木虽然不大,但因彼此距离太近,又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另一个复仇会主心里慌,急忙跃退闪避。

  对面那一个大笑着道:“朋友,你输了!”

  笑声中,木剑连挥,四截燃木应剑飞起,宛如流星火矢般,分向四名青衣少女。

  冉肖莲睹状,急忙喝道:“快些施放天火霹雳袋…”

  四名少女…齐扬手掷出了天火霹雳袋,各自仰身倒,窜出庙外。

  霹雳袋落地即爆“轰轰”连声,刹里列焰腾空,山动地摇,整座破庙登时倒塌下来…

  康浩闪避不及,连忙俯伏在墙脚下,但见霹雳袋爆炸之际,几条人影冲天起,掠过残窗断棂,急急向下逃去…

  过了许久,尘埃落定,烈焰也逐渐熄灭了,康浩推开积在身上的碎砖破瓦,缓缓站了起来。

  破庙已经墙倒梁塌,面目全非,余烬在瓦砾中冒着白色的烟雾,天火霹雳袋一震之肆,委实令人咋舌。

  康浩摘下木剑,扫拨塌梁断柱,在废墟里低头寻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在神台附近,找到了那具尸体。

  那尸体,也就是身上涂了剧毒,被用来假扮易湘琴的女子,可怜竟遭受鱼池之殃,断送了无辜的生命。

  康浩用厚布垫手,小心翼翼将她从断梁下拖出来,见她面貌尚还完整,肢体也只烧坏了一小部分,推想她并非被烈焰焚毙,而是被破庙梁柱倒塌下来,活活死的。

  康浩暗想:此女代替湘琴而死,遭遇颇堪同情,我总得替她挖掘一座坟墓,不能任她暴尸荒山,被野兽虫蛇啃嚼,于是,便用木剑在废霸占墟侧面挖了一个土坑,又在坑内填些砖瓦碎砾,准备埋葬尸体。

  谁知就在他将尸体放人土坑,刚要开始掩埋的时候,身后突然悄没声息出现了两条人影。

  这两人显然是被天火霹雳袋的爆炸声引来,及至登上山顶,恰好看见康浩在挖坑埋尸,其中一个立即沉声喝道:“小辈,你在干什么?”

  康浩扭头回顾,不由暗吃-惊,原来,那两人竟是屠龙手秦梦熊和八臂天上金松。

  秦金二老俱有双重身份,表面是-剑堡的武术总教练,暗中却是复仇会的护法,而这两种身份,无论用哪一种,眼前都对康浩十分不利。

  果然,两人看清这挖坑埋尸的年轻人竟是康浩,脸上不约而同绽开一抹诡异的笑容,屠龙手秦梦熊耸肩笑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姓康的,你还认得咱们是谁吗?”

  康浩情知无法善了,索把心一横,冷冷一哼,答道:”认得如何?不认得又如何?”

  秦梦熊椰榆的道:“如果认得,咱们卖你一个情,让你顾点颜面,自己跟咱们走,如果不认得,嘿嘿!那就别怪咱们以老欺小,要将你五花大绑,像捉贼似的押了同走了。”

  康浩微笑道:“但不知二位将在下押到何处去?”

  秦梦熊道:“你私人一剑堡,拐无知少女私奔,咱们奉了堡主严令追拿,自然是押解你到一剑堡去。”

  康浩哼道:“原来如此,在下还以为二位是奉了复仇会主的令谕,准备用在下去向复仇会主请功领赏呢!”

  秦梦熊心头一惊,脸上登时涌出两朵红晕,急忙扭头四顾了一遍,见附近并无第四个人,这才冷笑说道:“小辈死在眼前,还敢妄逞口舌之利,老夫本想留你活口,这是你自作聪明,自寻死路。”说着,一探手,撤出了长剑。

  八臂开王金松突然低声道:“秦兄且莫动手,小弟还有话同他。”

  秦梦熊也低声音道:“小辈已经知道咱们的身份,留他不得…”

  金松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但必须先有杀他的藉口,堡主面前,才好待。”

  接着,提高声音问道:“姓康的小辈,你那土坑中的尸体,究竟是什么人?”

  康浩漠然道:“一个不相识的女人,怎么样?”

  金松冷笑一道,道:“既不相识,你又何必替她营葬?莫非你在这儿千了什么伤天害的勾当,准备消灭证据,藏匿尸体不成?”

  康浩怒叱道:“金松,你最好嘴里放干净些,别惹小爷骂你。”

  金松嘿嘿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毁尸灭迹就无人知道吗?谁想天网恢恢,仍被咱们撞见了。”

  秦梦熊也帮腔道:“这小子好,心狠手辣,什么坏事干不出来,金兄,咱们查验一下,看看那被害的女人是谁?”说着,大步走到土坑边,低头一看,不骇然失声。

  金松问道:“怎么样?”

  秦梦熊大声道:“不得了,这小子害死的竟是琴姑娘…”

  金松心弦一震,肩间微晃,也到了土坑旁边,目光一扫坑底,忽然仰面大笑起来,用手指着康浩道:“小子,你死定了,堡主平生只此一个女儿,被你拐私奔不算,竟然不遂,辣手摧花…”

  康浩一抖木剑,喝道:“住手。”

  秦梦熊只当他要对金松出手,急忙横剑挡住,厉声大喝道:“小辈,你想怎么样?”

  康浩缓缓说道:“你们两个虽然不是好东西,但君子不欺暗室,我仍要警告你们,那尸体上有毒,假如你们还不想死,最好别去碰它。

  金松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咱们会相信你的鬼话?真若有毒,你还会告诉咱们么?”

  康浩道:“在下话已说明,信不信悉由尊便,不过,等一会你若中毒死了,却别怪在下没有事先警告你。”

  金松傲然道:“老夫宁可中毒而死,也不会上你的当。”话声一落,双臂齐探,已将尸体抱出了土坑。

  秦梦熊面对康浩,背向着金松,无法看见身后情况,便低声问道:“金兄,你没事吧?”

  连问几声不闻回应,秦梦熊横剑护,扭头一看,不由机伶伶打个寒襟,原来金松虽然直站在土坑边,嘴嗡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双触抱尸体的手臂,从时间以下,从时间以下,业已腐烂见骨,正不停的向下滴着血水。

  秦梦熊大叫一声,道:“金兄,快些松手啊!”金松张了张嘴已,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脸不住扭曲动,两行泪水簌簌直落,分明内心正万分痛苦,只恨无法表达出来。

  康浩见了这般惨状,也扭头不忍卒睹,沉声道:“他中毒太重,已无法说话和活动了,你若要救他,必须赶快将他的双臂砍断…”

  秦梦熊情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得把心一横,长剑挥拳,猛向金松双臂斩落。

  剑锋过处,烂臂齐肩而断,那尸体“蓬”地一声重又跌回坑中,金松身子一连晃了几晃,也仰面栽倒地上。

  秦梦熊举步上前,似想替他闭止筹办量想到他身上业已染上了剧毒,竟迟疑着不敢动手。

  康浩摇了摇头,喃喃道:“平时狼狈为,临事畏首畏尾,这种朋友还是少的好。”顺手执起两粒石子,屈指弹去,先封闭了金松双肩的道,然后推石填平土坑,将尸体和两截断臂一齐掩埋了。

  秦梦熊默默看着他埋葬尸体,既未出声,也没有拦阻,直待康浩埋好了断臂毒尸,抖去身上尘埃准备离去,才突然低喝道:“小辈,不许走。”

  康浩驻足道:“你还要干什么?”

  秦梦熊道:“留下解药,随老夫同往一剑堡领罪。”

  康浩道:“毒不是我下的,哪儿来的解药?我更没有杀人害命,领什么罪?”说完,径自举步向前走去。

  秦梦熊突追数步,横身挡住去路,恻恻道:“老夫念你预告尸上有毒的情份,才对你稍示客气,你可别得寸进尺,不识抬举。”

  康浩怒道:“在下话已说明,你还要一味纠,是什么意思?”

  秦梦熊冷笑道:“有话等到堡主面前再说不迟,你说身上没有解药,且让老夫搜一搜才能相信…”

  康浩叱道:“胡说,我自问无愧于心,凭什么要让你搜查?凭什么要跟你去一剑堡?”

  秦梦熊掂了掂手中长剑,冷冷一哼,道:“你若不识趣,老夫就凭这件东西擒了你去。”

  康浩道:“在下已经尽力忍让,你却一再相,好!咱们就试试看。”

  木剑一圈一抖,剑尖斜举,敞开门户,沉声道:“姓秦的,动手吧!”

  秦梦熊做然笑道:“老夫是何等身份,岂能先对小辈出手。”

  康浩无意跟他多费舌,喝道:“那就有僭了。”木剑一探,飞点而出。

  秦梦熊存心要凭自己深厚的内力,震飞康浩手中木剑,右臂疾转,剑走偏锋,着来势反了过去。

  康浩明白自己的兵刃是木制的,不敢硬接,剑招才使出一半,忽然顿腕变招,剑尖幻起斗大一朵剑花,避开秦梦熊的长剑,改向下盘攻去。

  秦梦熊呼的一沉剑身,仍然打算用真剑硬砸康浩的木剑。

  康浩急忙撤招,脚下横移两尺,剑式斜划,使了一招“魔影幢幢”顿时涌起一片密密层层的剑幕。

  这一招“魔影幢幢”乃是魔剑十三式中华,按玄天周转之法“九虚一实”之数,随意变幻,奇妙无穷,乍看之下,漫天都是虚招,其实每一招都能在转瞬变为实招,故而有“触目皆幻影,招招可追魂”的威誉,当年杨君达仗此一招“魔影幢幢”不知击败过多少武林高手。”秦梦熊也是剑术名家,自然识得这一招虚实变幻,不能硬封硬架,但他一则欺康浩年轻,二则仗着自己的兵刃是锋利的真剑,康浩手中仅是一柄木剑,故而胆壮气豪,长剑一振,使了一招“含沙月”剑如惊虹横空,直向层层幻影中刺去。

  那些剑幕幻影,看来都是虚招,但就在秦梦熊振剑人的刹那,突然光影尽敛,眼前竟不见了康浩的踪迹。

  秦梦熊一剑刺了个空,心知不妙,急忙中途变招,化为“怒龙摆尾”反手回扫…

  招式甫变,只听康浩一声轻喝:“道!”一缕劲风已向左胁袭到。

  康浩不想伤他性命,所以这一剑用的力量不大,剑尖只在秦梦熊胁下轻轻点了一下,却蓄力未吐,沉声道:“姓秦的,你认输了么?”

  秦梦熊清楚的感觉到木剑尖端抵在。自己左胁“朝门”道上,如果康浩一吐力,自己纵然不死也非重伤不可,只得收住剑势,不敢动弹,一面悻悻地说道:“你怎么不敢杀了老夫?”

  康浩道:“我现在若想杀你,实在易如反掌,以你平时的恶行劣迹,也已经死有余辜,但如今金松身负重伤,又中了剧毒,我若杀了你,金松必然也活不成,大丈夫岂能趁人之危。”

  秦梦熊仰面冷笑道:“你口里说得漂亮,其实却是个卑鄙无耳的小人。”

  康浩道:“我怎么卑鄙无了。”

  秦梦熊道:“你始终弃,拐良家妇女,你仗着一身武功剑术,在关洛一带残杀无辜,你欺师灭祖,不顾养育大恩,你…”康浩手上略一用力,大喝一声,道:“老匹夫,你口胡说,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吗?”

  秦梦熊只觉期门上宛如刀刺般疼痛,哼了一声,额际渗出冷汗,但他咬牙强自忍耐昂首说道:“你当然不敢杀害老夫,可是,你若以为杀了老夫就可以灭口,那就打错主意了。”

  康浩暗忖道:这老匹夫莫非憨不畏死的人,他为什么一再用言语怒我?难道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目光一转,发现金松虽然双臂俱断,却已经清醒过来,正坐在地上运功压制体内余毒,不恍然而悟,原来这家伙料定自己不会杀他,这些话乃是说给金松听的,以表示秦某人如何“英雄’’而已。

  康浩想到这里,只觉这批道人物,外表凶狠霸道,实则比谁都胆怯,彼此之间更充了疑忌,如果看透了他们的内心,委实可笑亦复可怜。

  于是,收回木剑,感慨的一叹,说道:“我说过了不杀你,今天,权且饶你一遭,金松所中剧毒,原是复仇会的诡计,你们若能尽快寻到主子,还来得及救他一命…”

  秦梦熊森说道:“你以为咱们会相信吗?”

  康浩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把实情告诉你们,信不信由你…啊!你这个无的老贼…”

  惊呼声中,剑光倏现,原来秦梦熊竟趁他话未说完,突然反手出剑,正扫中康浩的右腿。

  康浩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地上,怒恼之下,木剑一抖,猛向秦梦熊颈顶戮去。

  秦梦熊偷袭未得手,早巳迅速地转过了身躯,一侧颈避开木剑,手中剑势一翻,竟将木剑削断,得意的笑道:“小辈,叫你也知道秦某人的厉害。”

  一面说着,一面运剑如风,涮涮涮一连三剑,直奔康浩双腿砍去。

  老家伙果然是老巨滑,他见康浩木剑折断,右腿又负了伤,估量他下盘必然不稳,这三剑既快又狠,攻的都是康浩下半身。

  康浩只剩下半截木剑,无法封拒,急急向后退避,无奈右腿乏力,一个不稳,仰面摔倒泥地上。

  秦梦熊毫不放松,紧紧的挥剑追击而至。

  康浩被迫得在地上翻滚闪躲,雨后地滑,不片刻,已身泥泞,险象环生,好几次仅都以毫厘之差避开,几乎死在剑下。

  这时,金松忽然睁开眼睛,息着叫道:“秦兄,得放手时须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秦梦熊恻侧道:“斩草不除,春风吹又生,这小杂种是个祸胎,绝对饶不得。”

  说话之间,不剑疾沉,又刺中了康浩的右手臂。

  这一剑伤在臂时以上四分左右,肌肤破碎,深将及骨,只痛得康浩闷哼了一声,五指一松,半截木剑也了手。

  秦梦熊紧迫而上,长剑一式“神针定海”直下去,大喝道:“小辈,纳命来吧!”

  康浩向左一翻滚,堪堪避开剑尖,身上衣衫却被长剑穿透,牢牢钉在地上。

  秦梦熊大笑道:“老夫倒要看你再往哪儿逃!”右手住长剑,左掌一举,向康浩当抓下去。

  他号称“屠龙手”掌上功夫十分深厚,康浩身子无法转动,这一爪如果被他抓实,怕不要骨尽碎,当场惨死。

  情急之下,突然智生,康浩双手一撑地面,左手捏了一团烂泥,右手却摸着一块石头,用尽平生之力,大喝一声,猛地对准秦梦熊面门打去。

  那泥团不歪不斜,正打在秦梦熊鼻梁上,两眼同时被泥水封,刚一怔愣“拍”的一声响,左边脸颊上又遭石块击中,石块碎裂四散,秦梦熊的脸颊上也开了花,顿时皮开绽,鲜血并

  只听他一声惨号,两手掩住左用,接连倒退了四五步,指逢里血水淋沥,碎翻现,痛得浑身不住的颤抖…

  康浩趁势夺得长剑挣扎着站起身来,用剑尖指着秦梦熊骂“老匹夫,现在该怎么说?”

  秦梦熊痛哼不已,那里还再说得出话来。

  金松望见这般情形,长长叹了一口气,黯然垂下头去。

  康浩又道:“我本来应该杀了你,只是不屑为了你这无老贼而自食诺言,算你侥幸,快滚!”

  秦梦熊的脸骨已经粉碎,嘴角翻肿,难以出声。

  再加上手无寸铁,心知这个跟斗是栽定了,恨恨一顿脚,转身便走。

  康浩喝道:“老贼,”你就只顾自己逃命吗?”

  秦梦熊万般无奈,只得低头向金松走过去。

  金松却挣扎着站起来,木然说道:“不劳秦兄扶持,我自己还能行动。”

  秦金二老在江湖中都是闯出名声的人物,如今一个失去了手臂,变成了“铁臂”天王,一个脸鲜血,狼狈不堪,同时,在利剑威迫之下,垂头丧气,相偕蹒跚而去。

  康浩目注二人去远,才用长剑支撑着身体,由另一个方向踉跄奔下了小山。

  这时子夜初过,山区浓雾弥漫,寒意特重,康浩盲目的奔走了一段路;只觉口干舌燥,头晕目眩,渐渐感到有些支持不住了。

  他自知伤口失血太多,必须抱扎止血,但想到破庙那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既能引来秦金二老,也可能会引来其他人,为了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只好趁天色未亮以前,负伤赶路,设法离山区。

  可是,走了许久,却总在山中打转,极目所至,全是层层叠叠的峰峦,竟连方向也失了。

  康浩长叹一声,停下脚步,见置身处是一座险峻的山壁,附近有许多天然,倒也颇为隐密,便寻了一个较大上盘膝坐下,撕破外衣,将手臂和脚上伤口紧紧扎好,敷了些止血的刀伤药。一番折腾下来,渴意更甚,而且,自从进入山区,业已整夜未用过食物,饥寒迫之下,体力越发显得虚弱。

  他重又匍匐爬出,以手掬水早饮了一阵,苒回到里,取出身上所携带的干粮一看,却已被雨水透,面饼成了“泡饽”全变了模样。

  康浩顾不得这些,胡乱了些进肚子里,索连身上的下来,将外衣挂在口,作为门幢,又由底收集了一堆干草桔叶,生了个小小的火堆。

  火堆虽然称不上旺盛,却顿使这狭小的,充了融融暖意。

  只那一丝暖意,已使人困力秒的康浩,渐渐眼皮沉重,呵欠连连,蜷卧在火堆旁,不知不觉走述了梦乡…

  口口口

  一梦香憩,不知火堆是何时熄灭?更不知一夜已尽,又是黎明,尤其不知道外来了一行人。、那是一乘用厚纱掩垂的软轿,由六名劲装负剑的少女簇拥着,缓缓到了外。

  六名少女全都不足二十岁,一个个容貌姣好,体态轻盈,其中两人抬着软轿,其余两名侧分在软轿前后护卫,但那软轿却帘帏深垂,厚纱环绕,不知轿中坐的是个什么人物?

  一行人轿来到外忽然停步,轿前两名青衣少女在附近查看了一遍,而后向软轿折躬身道:“启禀长老,血渍到此为止。”

  软轿内传出一声轻哼,一个音调微弱,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附近有没有可供藏身的地方?”

  一名少女答道:“山壁之下,有许多石。”

  “好!仔细搜查。”软轿内语声沙哑的说了这句话,仿佛再也没有力气多说一个字,又好像是睡了,轿中沉寂如死,毫无声息。

  两名青衣少女举手一挥,软轿轻轻放落,轿后另外两名少女拔出佩剑,分别守护在轿子两侧。

  六个少女四名守护软轿,两名展开搜索,地上足迹和血水痕渍,不片刻,便寻到了康浩想睡的石

  尤其那口还挂着康浩的外衣,更是目标显著,一望即知。内有人。

  两名少女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个低声道:“人在这儿了,我守住口,你快去禀告长老。”

  另外一个却道:“最好先查看确实了再回报,长老脾气不好,省错了又挨他的骂。”

  那个点点头,道:“这话也对,你替我掩护,让我挑起那件外衣,看看里是不是真有人。”

  两女商议定妥,一个提剑守候外,另一人则将长剑反藏在背后,蹑足向石欺去。

  到了口,侧耳倾听,里正漾着一阵阵香憩的鼾声,于是,掉转长剑,用剑尖轻轻挑开外的衣角。

  中光线阴暗,充了烟火气味,那青衣少女低头俯身,凝目向里一望,只惊得“噔噔噔”连退了七八步,粉脸儿通红,心头直如小鹿般跳…

  守在外的一个诧问道:“小桃姐姐,看见了什么?竟吓成这样?”

  被称为“小桃”的少女不住摇头道:“别问了,是一个不要脸的臭男人…”

  那留守外的不知缘故,怔怔地又问道:“他是不是长老要搜寻的人?”’小桃道:“我不知道,我根本没有看清楚。”

  那少女更觉诧异,忙道:“那你为什么不看清楚呢?”

  小桃顿足道:“唉呀,你这个人,为什么总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老实告诉你吧,那男人没有穿子。”

  那少女听得吃了一惊,口道:“他为什么不穿子?”

  小桃恨恨瞪了他一眼,道:“你这话问得好奇怪,他为什么不穿子,我怎么知道…”

  那少女脸上一红,忙道:“姐姐别生气,我的意思是问那男人是活的?还是死的?”

  小桃道:“他睡得正香想,怎么会是死了?”

  那少女讪讪笑道:“原来他正躲在里睡沉,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小桃摇头道:“没有,我只看见他一个。”

  那少女沉了一下,轻声道:“既然如此,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小桃姐姐,咱们合力将他擒住,解去向长老请功,你看如何?”.小桃耸耸肩道:“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干?”

  那少女道:“为什么不干?”

  小桃道:“你自己想想吧,一个赤光条的大男人,叫咱们如何下手?”

  那少女低啊一声,赦然道:“不错,我竟没有想到这个…”接着,又恨恨地道:“这家伙真可恶,睡觉就睡觉好了,为什么把衣服子全部掉,倒像早知道咱们会寻来似的。”

  小桃道:“小红妹妹,你守在这儿,别惊动了他,我去禀报长老。”

  小红望望口,心里竟有怯意,低声催促道:“你快去快回,等久了,他若是光条条冲出来,小妹只怕拦不住他。”

  小桃点点头转身而去,回到软轿前,躬岙禀告道:“婢子们已经发现一处山,里面睡着一个男人,请长老定夺。”

  那软轿停放的地方,距离康浩藏身的山不过十余丈,只因外有一片矮树掩遮,看不见口情形。

  轿中“长老”听得回报,似乎很兴奋,大声吩咐道:“快给我老人家抓过来。”话声虽然仍旧沙哑,音调却比先前提高了许多,更着欣慰的意味。

  小桃迟疑了一下,俯首答道:“回长老的话,婢子们不便出手,最好请长老亲自移驾…”

  沙哑的声音道:“这点小事,你们都办不了么?”语气颇感不悦。

  小桃忙道:“并非婢子们斗胆违命,、而是…而是…”

  沙哑的声音喝道:“而是什么?”

  小桃腼腆的道:“求长老宽宥,因为…-因为那男人睡觉赤身体,婢子们实在无法下手…”

  软轿中“啊”了一声,问道:“你说那家伙正在睡觉?一共有几个人?”

  小桃道:“只有一个人。”

  轿中忽然传出一阵吃吃轻笑,说道:“妙极了,一个人独睡,居然也不穿子,这可是上天有眼,注定要让老夫报雪恨。”

  话落,轿帘微扬,伸出一只乌黑的桔手,手中握着两枚闪闪发光的圆形小筒,哑声说道:“你们先持老夫这‘落魂筒’守住口,待老夫亲自擒他。”

  小桃躬身接过,一挥手,说道:“起轿!”

  软轿离,迅速绕过矮树林,面对面停在康浩藏身的石口,四名随轿少女一字儿排开,护卫着轿门两侧。

  小桃将“落魂简”分了一枚给小红,两人各取方位,守住口,蓄势而待。

  轿中沙哑的声音说道:“现在他翅也飞不掉了,来人呀,卷起轿帘。”

  两名抬轿的少女应声卷起轿帘,只见软轿内半躺半坐倚着一个肢体不全的老头子。

  那老头面目丑恶难以分辨,头上蓬蓬的枯发,脸部和手颈等处皮肤却一片乌黑,而且,鼻眼五官全都变了地方,齐膝以下空空,用一件宽大的黑袍罩住,虽然看不见实情,但可以猜想得到,老人的两条腿早已断了。

  总之,这老头子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一寸完整的地方,整个人就像火堆里栓拾出来的一截焦木,偏偏竟穿着一袭簇新衣袍,手里拿着一支五彩斑斓的小竹杖,看来触目刺眼,反增无限森和恐怖。

  丑老头的神态显得十分得意,扬起手中小竹杖,遥指着山“呷呷”笑道:“康浩,你逃不掉了,出来吧!”

  康浩经过一夜想睡,此进正在朦胧之际,忽然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一惊而醒,翻身爬了起来,急忙穿衣着,无奈伤处乏力,衣衫又破烂,心里越急,越是穿了袖子漏了脚,了个手忙脚

  那丑老头未闻中回应,疑心顿起,沉声问道:“你们没有错吧?那小辈真在里面?”

  小桃道:“不会错,方才婢子亲眼见他在里睡觉,小红一直守在外,没见他出来过。”

  丑老人道:“难道那小辈还没有睡醒?你们上去一个人。把口衣服扯下来看看。”

  小桃口里答应着,暗暗却有些迟疑,低声问小红道:“你当真没有看见他出来过?”

  小红道:“小妹敢保证,他一定还在里…”

  小桃诧异道:“你凭什么保证?”

  小红被问得脸上一阵臊热,羞怯的低声说道:“不瞒姐姐,刚才…小妹曾经偷偷查看过…”

  小桃恍然道:“啊!原来如此…”

  小红忙道:“姐姐别想左了,小妹只是查看他还在不在里,恐怕中另有出口,被他溜了。”

  小桃窃笑道:“反正你已经见识过一次又何妨,长老有令,要咱们去扯下那件掩在口的外衣,这件好差使,就交给你吧!.”

  小红呐呐道:“这个…我看还是咱们俩一起去比较好,有人作伴,胆量也大些…”

  小桃神秘的一笑,点头道:“好吧!咱们一齐动手,你扯左边,我扯右边。”

  两人说定了,便蹑足掩近石前,刚刚伸手去扯那件悬挂口的外衣,不料康浩也正在取衣穿着,三个人几乎同时拉住那件衣服,同时将它扯落下来。

  “嘶”地一声,原已破烂的外衣,登时裂成三片。

  二人遽见康浩立在外,无暇分辨他是否已穿了衣服,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呼,急急掩面转身便跑。

  康浩发觉口有两个年轻少女,也吃了一惊,忙不迭又退了回去其实,他业已穿好了内衫底,只不过仍有些“衣冠不整”而已。

  但就在康浩出现口的一刹那,软轿中的丑老人已看清了他的面貌,蓦的脸扭曲,一口牙咬得格格作声,目光进出森森杀意。

  他心中分明已将康浩恨人骨髓,表面上却仍旧挂着似喜似怒的笑容,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康浩,还认识老夫吗?”

  康浩侧身藏在角暗处,仿佛觉得那沙哑的语声有几分熟悉,偷眼望去,又见那软轿中的丑老人颇为陌生,可是,他怎会-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呢?

  心里惊疑不已,便大回答道:“恕康某眼拙,记不起曾在什么地方拜识过老前辈。”

  丑老人吃吃而笑,说道:“你出来仔细看看,一定会记得的,咱们分手才不过数月,老夫对你片刻未忘,你怎么就不认识老夫了?”

  康浩说道:“在下衣衫不整,多有失礼。”

  丑老人笑道:“不要紧,不要紧,老朋友见面,何须顾虑那么多礼节。”

  康浩道:“贵属都是年轻姑娘,只恐有些不便,老前辈一定要见,能否请姑娘们暂时回避一下,或借一件外衣给在下蔽体?”

  丑老人略一沉,道:“既然你如此多礼,老夫就送你一件新衣吧!”

  回头对轿侧一名劲装少女道:“打开衣箱,将老夫的新衣取一袭来。”

  那少女躬身应诺,由软轿后面行李箱中,取了一袭簇新男外衣,双手递给老人。

  丑老人用手轻轻抚摸着新衣,眼中异光连闪,低声喃喃自语道:“阎王注定三更死,岂能容人到五更,有这件衣服,李魂筒也用不到了。”

  说到这里,难掩心中得意,仰面一笑,喝道:“接住”!一抖手,新衣破空而起,直向石中飘去。

  康浩不疑有诈,接住新衣便匆匆穿了起来,只觉那衣服圭然稍嫌短小,却是崭新毕,而且衣上隐约有一缕异香透出令人闻了心里十分舒畅。

  着好外衣,以剑拄地,一拐一拐走出来。 wWW.eAnXs.cOm
上一章   风铃剑   下一章 ( → )
欢迎阅读专辑风铃剑,你可以免费在线阅读或者下载风铃剑的文字章节,海量小说随意看,更多优质精品小说,尽在疑案小说网。风铃剑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作品,由疑案小说网网友最快上传更新提供。